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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8日 星期一

追加起訴太陽花 北檢淪馬江圍事

黃帝穎(作者為律師、中華民國律師公會全聯會社會法委員會副主任委員、永社理事)

法操FOLLAW 2015.05.15
http://www.follaw.tw/court/pointview/7155/

圖片來源:法操FOLLAW/hjw223

檢察官與黑幫圍事最大的差異,只有「法律」的一線之隔。兩者對於「犯錯者」的責任追究,檢察官是「依法起訴」;黑幫圍事是「奉命報仇」,一旦檢察官不遵守法律,即與黑幫圍事無異!

台北地檢署追加起訴太陽花學運參與者王心愷醫師等39人。這些人是國家暴力的受害者,也依法追訴馬英九、江宜樺的法律責任。王醫師當時遭警棍攻擊頭部,倒地後全身抽搐,影片驚傳全球,但這些國家暴力下的受害者,卻是當權者馬、江所認定的「犯錯者」。

可恥的是,北檢未能找出政院「血腥鎮壓」的暴警,卻以不合法的理由起訴受害者,追加起訴書(103年偵字第10388號,列股)甚至連最基本的刑法構成要件都講不清楚,檢察官自甘淪為黑幫圍事,奉命為馬、江「報仇」,簡直是法界的恥辱!

北檢依據刑法306條「侵入住居罪」起訴王醫師,暫且不論王醫師等人因「捍衛民主」進入政院前廣場,並非「無故侵入」,僅論「侵入住居罪」構成要件中的「附連圍繞之土地」,實務見解及學者通說認為,是以有圍牆或籬笆圍繞區隔為要件,但王醫師進入政院前廣場,政院當時並無阻隔,自不構成犯罪。

實務通說認為,法條中所稱的「附連圍繞之土地」,指的是此種土地與住宅或建築物相連在一處,而且有圍牆或者籬笆的圍繞,做為保護住宅或建築物安全的功能。學者針對刑法第306條「附連圍繞之土地」之構成要件,也認為需設有圍牆、壕溝……等禁止他人隨意進入之圍障設備,始足當之(參甘添貴,《體系刑法各論》,瑞興圖書,2001年9月,頁386)。亦即,王醫師等千人進入政院前廣場,政院前當時已無阻隔,即不符合設有圍牆、壕溝……等禁止他人隨意進入之圍障設備要件,當不構成刑法306條「侵入住居罪」。

況當時政院前廣場數千人自由進出,其中包括:前行政院長蘇貞昌、謝長廷、游錫堃、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台聯黨主席黃昆輝及在野黨立委十多人,這些人的行為與王醫師完全一致,都是到場聲援學生、捍衛民主,北檢卻「選擇性起訴」王醫師,起訴理由沒有法律邏輯、沒有證據證明,只因王醫師被警棍打到全身抽搐,依法對江宜樺提告,就被北檢「奉命報仇」!

太陽花學運學生、老師和醫師行使「抵抗權」,是為維護民主憲政,具高度憲法上的正當性,獲得國際民主國家的讚賞,卻遭北檢執意法辦。可恥的是,北檢對於下令3/23行政院「血腥鎮壓」的行政院長江宜樺及警政署長王卓鈞,連傳喚都不敢。網路上的警察暴力影片、照片至今流傳,手無寸鐵的學生、老師、醫師個個被警棍打到「頭破血流」,施暴的警察影像清晰,北檢對施暴的警察一個都找不到,對當權者一個都不敢辦,公然包庇當權者,以公權力欺負學生。

更誇張的是,北檢追加起訴王醫師等人,先透過媒體放話「控告總統馬英九、前行政院長江宜樺等人涉嫌殺人未遂,卻成為行政院控告他們參與攻佔行政院的鐵證」,擺明恐嚇受害者:敢告馬、江,就會被司法惡整。這也正是檢察官淪為馬、江圍事,在政治上「奉命報仇」的鐵證,更是台灣司法史上的莫大恥辱!

特偵組可查大巨蛋案嗎

吳景欽(作者為真理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兼系主任、台灣永社常務理事)

民報/專欄 2015.05.18
http://www.peoplenews.tw/news/a2dce866-91d4-4a14-af08-d127e0b948e7

類如大巨蛋此等弊案,如果還得等到民眾,或是不具有任何司法調查權的廉政委員會來檢舉或告發,甚至還得罪證明確才啟動調查,則檢察機關及諸多的反貪機制,實可廢矣。
(圖片來源:民報資料照

針對大巨蛋弊案,法務部及特偵組,分別以不具偵查權或不屬其管轄權限等之理由,來迴避主動調查之責任。惟如此的說辭,於法律上是否站得住腳?

根據法院組織法第60條第1款及第61條,關於犯罪偵查、起訴、論告等,乃專屬於檢察官,致須獨立行使職權。所以,檢察署雖隸屬於法務部,但法務部長卻無對案件訴追的指揮監督權限,而只有檢察人事與行政的決定權。依此而論,關於大巨蛋案,若涉有刑事不法,將之移送無任何偵查權的法務部,確實屬對象錯誤。惟依刑事訴訟法第241條,公務員若知有犯罪嫌疑就應為告發,故即便法務部無偵查權,也該移送其下的廉政署或調查局為偵辦,而非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面對。

此外,依據法院組織法第63條之1第1項第1款,針對總統、副總統、五院院長、部會首長或上將階級軍職人員之貪瀆案件,乃專屬由特偵組偵辦。故就大巨蛋案來說,時任台北市長的馬總統,即不在法條所列舉的範疇之內,自非屬特偵組偵查的對象。只是根據法院組織法第63條之1第1項第3款,只要案件涉及重大貪瀆、經濟犯罪或危害社會秩序,檢察總長仍可指定由特偵組調查。甚且基於法院組織法第64條所揭示的檢察一體原則,檢察總長就算不將大巨蛋案交由特偵組,也該將此案責由北檢偵查才是。若以無管轄權限為推卸,不僅於法無據,更屬一種懈怠,致會涉及刑法第125條第1項第3款的濫權不追訴罪。

事實上,刑事訴訟法第228條第1項,之所以規定檢察官知有犯罪嫌疑,無庸等到任何人的告發或檢舉,就應加以調查,目的就在課予檢方主動偵查犯罪之義務。甚而在我國,除了有監察院為公務員違法失職的行政調查與究責外,於各機關亦配屬有政風機構,以為貪瀆不法之預防,而在法務部底下,亦有調查局與廉政署來為貪瀆犯罪之調查。凡此等等的肅貪機關,正在使貪瀆犯罪無所遁形。

只是明明存有這麼多的反貪機關,但對於許多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且可能涉及貪瀆的弊案,卻總是慢半拍,甚至是文風不動。以近來爭議不斷的大巨蛋案來說,從簽約開始至今,就不斷出現更改契約、變更設計,甚至使一個原本能為大眾所用的運動文化園區,搖身一變成為以營利為主的商業中心。但身為防貪第一線的政風機構,竟是無所作為。而在新市長上任後,還特別成立廉政委員會為調查,並將諸多文件解密,以讓真相曝光,則台北市政風處就著實淪為附庸,甚至是可有可無之機構,實顯得相當諷刺。

更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大巨蛋的爭議已非一朝一夕,也有不少人至地檢署告發主政者的貪瀆犯罪,惜這些肅貪機關,卻常以證據未明、尚難成案或非屬其管轄等等之理由,而遲遲不發動偵查。只是問題是,成立這麼多的肅貪機關,就是希望執法者能主動出擊,並運用法律所授權的強制處分權,來取得一般人所無法知悉的機關文件,若還要等到人民告發,甚至所提供的檢舉資料屬實才偵查,實可能喪失蒐證的黃金時機,致讓貪贓枉法者逃脫刑罰的制裁。

總之,類如大巨蛋之弊案,要找出官員有圖利,甚至是受賄之事實,本就有其難度,就更有賴於偵查機關儘速且積極的介入。若關於此等弊案,還得等到民眾,或是不具有任何司法調查權的廉政委員會來檢舉或告發,甚至還得罪證明確才啟動調查,則檢察機關及諸多的反貪機制,實可廢矣。

從財政法觀點看兩則國中公民考題

羅承宗(作者為南臺科大財經法研究所助理教授、永社理事)

民報/專欄 2015.05.18
http://www.peoplenews.tw/news/207d810d-b9e3-443c-bdeb-a61f5768d455

社會科考題刻意貼近國家當前財政重大時事,饒富公民教育意義。
(圖片來源:民報/CC0 Public Domain

上週對國中生而言,是炎熱難熬的考試週。又適逢報稅季節,有兩則考題值得納稅人關注。

就在上週末,先有媒體披露台中市立惠文中學公民科段考出現爭議問答題,內容摘錄如次:
「政府政策制定有其複雜與嚴謹性,尤其在民主國家更須透過國會的審核通過,地方政府更須透過議會的審核,才能推展其地方首長的政策!….現任台中市長林佳龍上任後,欲刪台灣塔的計劃,請問此作為因為政黨輪替而有合法性?正如現任台北市長欲拆巨蛋!...為什麼可以拆?為什麼不能拆?理由依據在那?」

無獨有偶,於上週末舉行的國中教育會考社會科,其中一選擇題提到我國某縣財政狀況長期入不敷出,導致當地政府的財政問題日益嚴重,恐將出現延遲發放基層公務人員薪水情形。為解決上述問題,下列何者最可能是該縣政府依法採行的方法。(A)調高所得稅的課徵稅率 (B)發展地方特色產業活動 (C)維持市場上的交易秩序 (D)提高社會福利支出比例

前述惠文中學段考問答題媒體報導後,台中市教育局認定該題有「偏頗政治立場、影響學生價值判斷」之處,屬於「測驗偏見、出題不當」,除決定該題不予計分外,並擬將召開考績會討論懲處事宜。至於後者,同樣在網路社群引起廣泛爭辯。總的來說,這些社會科考題刻意貼近國家當前財政重大時事,饒富公民教育意義,藉此契機,擬答如下:

惠文中學科段考問答題擬答:

一、首先就「地方政府須透過議會審核,才能推展首長政策」部分:按議會作為地方立法機關固為地方民主政治不可或缺的核心,惟其與地方行政機關的權限分際,仍應以地方制度法第35條規定為依歸。是以台中市議會職權大抵為:議決直轄市法規、預算、特別稅課、臨時稅課及附加稅課、財產處分…等事項。在二元民主設計的地方制度下,由於台中市府與市議會各自有其直接民主正當性基礎,市議會權限自當循上開法律規定辦理,更不得恣意侵越行政權固有核心領域(司法院釋字第585號解釋參照)。本題所謂「地方政府須透過議會審核,才能推展首長政策」云云,純屬法制上的誤解,先予敘明。

二、其次就「台中市長林佳龍上任後,欲刪台灣塔計劃」部分:查水湳台灣塔興建計畫乃前市長胡自強所一手主導,相關預算高達80億元公帑,於2011年送交台中市議會審議通過。工程於2013年啟動,原本預計2017年完工。新任市長上任後發現報價不斷增加,不僅經濟效益存疑,且期間恐有人謀不臧之處,林佳龍市長遂果斷停建,並於今年2月底更移送廉政署偵辦。於此事件中,水湳台灣塔建造預算雖經議會審議通過而成立法定預算,但就預算法理而論,預算乃議會賦予政府處理財政事項權限的形式,此種形式表現在議會所議決的金額,乃是賦予政府處理該財政事項的最高限額,而非要求政府具體為預算所定的支出或是債務負擔行為。承此,水湳台灣塔歲出科目和具體數額雖經台中市議會審議通過,但若台中市政府於政黨輪替後,基於上述正當理由而暫緩甚至決定不執行相關法定預算者,亦當無違法之虞。至於臺北大巨蛋採用民間興建營運後轉移模式(BOT)公開招標,其性質與水湳台灣塔以公務預算興建方式迥異,法律關係更為複雜,難以混淆一談。限於考卷篇幅與本題配分關係,難以盡言,尚祈諒察。


國中教育會考社會科選擇題擬答暨說明:

一、礙於本題為選擇題,若只為應付考試拿分數,答案勉強要選:  (B) 發展地方特色產業活動。
二、若嚴格而言,答案應為 (E) 以上皆非。但題目無此選項,故本題應予送分。茲申論如下:
(一)本題在於「解決」地方財政窘困問題,所得稅為國稅,地方政府無置喙餘地。維持交易秩序,也跟財政問題無直接關連。而提高社福支出,反而更增加支出。是以(A) 、(C)、 (D)顯然錯誤。
(二)至於出題者心目中最可能的選項 (B) 平心而論也未必正確。詳言之,發展地方特色產業的效益反映在地方財政收支上,大抵為所得稅與營業稅的提昇,惟這些稅目屬國稅而非地方稅,與地方財政收支改善並無直接關連。況若地方政府企圖以發展「地方特色產業」來挽救財政,手段上勢必依賴各種灑錢式的給付行政。「苗栗財政淪亡錄」正可為殷鑑。綜上所述,(B) 不但難以解決地方財政窘困,反倒有可能使財政窘困病情加遽。

從新加坡「余澎杉案」談誹謗除罪化

羅承宗(作者為南臺科大財經法研究所助理教授、永社理事)

民報/專欄 2015.05.17
http://www.peoplenews.tw/news/8d043c27-d993-476c-ad4d-011df1cc957c

相較昔日黨國時代,台灣今日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水準提升固有所提昇,惟仍有諸多缺陷。重要課題之一,就是刑法誹謗罪時而淪為箝制言論、打壓新聞自由的武器。
(圖片來源:網路資料,民報合成

新加坡16歲少年余澎杉(Amos Yee)因於今年3月27日在YouTube發佈短片〈Lee Kuan Yew Is Finally Dead!〉, 並於同月28日上傳李光耀與前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惡搞圖片,29日遭15名警察進入家門將其逮捕,31日旋即遭檢察官根據影片內容以散布猥褻物、傷害基督徒情感及侮辱等三項罪嫌起訴。相關判決5月12日出爐,法官判決前兩項罪名成立,刑責將於下個月公布。

如所週知,所謂「新加坡經驗」,有光有影。國家競爭力、政府效率、經濟發展、住房政策、廉能守法等這些亮麗成就,驚艷國際。但政府對民主、自由、人權等方面維護情況卻不甚理想,時遭國際指摘。政治言論動輒遭國家取締的記憶,台灣人並不陌生。上個月7日為「言論自由日」,其宗旨即在紀念《自由時代》週刊創辦人鄭南榕為追求言論自由而自焚殉道的無畏精神。相較昔日黨國時代,台灣今日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水準提升固有所提昇,惟仍有諸多缺陷。其中重要課題之一,就是刑法誹謗罪時而淪為箝制言論、打壓新聞自由的武器。

以近年國安會秘書長金溥聰屢針對媒體、政治對手提出誹謗自訴案而言,雖從結果而論雖敗多勝寡。但實則乃透過提起刑事訴訟之舉,讓批評者陷入刑事訴追的風險,更能使相對人乃至日後潛在批評者形成「寒蟬效應」。這點便是許多專家學者,倡議我國應將誹謗罪加以除罪化,而改採民事手段處理的理由。2000年7月的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心態保守,雖肯定誹謗罪的合憲性,但這並不意謂禁止國會在綜合衡量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與對個人名譽權保護間,做出「誹謗罪除罪化」立法政策判斷。若干人士擔憂「誹謗罪除罪化」,將會放任名譽權恣意受到侵害云云,惟這種觀點實則係將「除罪化」與「無管制化」混為一談。詳言之,除罪化只是基於刑法最後手段性,將原為刑事犯罪行為移出刑事責任領域,改由民事或行政責任承接,並非放任名譽權恣意遭他人無端侵犯。

權以去年媒體曾報導的「趙銘圓 vs薛光傑」案件為例,董氏基金會所屬的華文戒菸網部落格版主薛光傑醫師,於2013年11月以「政府不重視食安,殺人如麻的菸商也看不下去」為題發表文章,且在標題下方張貼菸酒公司董事、菸酒工會理事長趙銘圓照片。趙銘圓以該行為造成其名譽受損為由,採民事訴訟方式提告,求償象徵性的賠償1塊錢,並登報導歉。台北地院審理後,於2014年6月判決原告趙銘圓勝訴,被告薛醫師須象徵性賠償1元,但只須要在網站刊登道歉啟示。本案被告不服上訴至台灣高等法院,於同年12月仍遭駁回。在這件司法爭端裡,原告趙銘圓選擇採民事訴訟方式主張權利,依舊能順利達到回復名譽目的,由此足證反對誹謗除罪化觀點,恐是陷入「刑法萬能主義」迷思罷了。

記得2012年2月間中國國民黨中常委邱復生曾在中常會提案推動「誹謗罪的刑事除罪化」,以落實言論自由、新聞自由。當時黨主席馬英九裁示「交由相關單位研議」。雖然馬英九黨主席一職雖已於去年底倉皇辭任,但其仍為中華民國現任總統,直到明年5月。總統無戲言,3年光陰轉瞬已逝,研議成果為何,馬總統要不要給個說法?

2015年5月16日 星期六

Dome furor exposes big weaknesses in graft law

Wu Ching-chin 吳景欽

(Wu Ching-chin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chair of Aletheia University’s law department and director of Taiwan Forever Association)
(作者為真理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兼系主任、永社理事)

Translated by Ethan Zhan

TAIPEI TIMES / Editorials 2015.05.15
http://www.taipeitimes.com/News/editorials/archives/2015/05/15/2003618300

After investigating the Taipei Dome project, the Taipei Clean Government Committee recommended that the Taipei City Government report President Ma Ying-jeou (馬英九) to the district prosecutors’ office for allegedly illegally profiting Farglory Land Development Co (遠雄建設). It seems that the new city government has shown its determination to fight corruption.

However, in the case of the Taipei Dome, can Ma really be convicted of profiteering?

Ever since the contract for the Taipei Dome was signed, there have been numerous contract revisions and design revisions, turning a sports cultural park for the public to use into a profit-oriented commercial center. Ma, who was Taipei mayor when the contract was initially signed, will find it difficult to clear himself of suspicions of illegally profiting Farglory.

Nonetheless, according to Article 6 of the Anti-Corruption Act (貪污治罪條例), people can only be convicted of illegal profiting — and imprisoned for a minimum of five years — if they were aware that their acts were illegal and that they had illegally profited an individual, either directly or indirectly, resulting in that individual’s profit.

Hence, even if Ma’s administration made numerous concessions to Farglory, including reducing royalties to zero and allowing Farglory to add more department stores and office buildings to the construction project, the Act for Promotion of Private Participation in Infrastructure Projects (促進民間參與公共建設法) stipulates that the authorities should give tax incentives and financing benefits to the successful bidder, and since the law is quite loose on how many benefits can be given, it is debatable whether those numerous profiting acts can be regarded as conscious violations of the law.

People can only be charged with illegal profiting if they have actually profited someone. However, the construction and operation costs of the Taipei Dome are extremely high and the huge business opportunities after the facility starts operation exist only in potential. Moreover, this case could end up in a drawn-out lawsuit, leaving the Taipei Dome in ruins. Therefore it is highly debatable if the requirements for convictions of illegal profiting will be sound.

In addition, administrative decisions had to be approved by government officials on many levels, which means that many officials would have been involved. Buck passing can be expected and conviction will be difficult.

The success rates of convicting people of illegal profiting have never been higher than 30 percent. The difficulty of holding people liable for the Taipei Dome project highlights the shortcomings of the law. Especially since the requirements in law are unclear, it is difficult to distinguish between acts intended for illegal profiting and acts intended to serve the public. If this law is widely used by prosecutors to charge people, malicious prosecutions are likely to occur. Consequently, public servants will hesitate to serve the public.

Due to the obscurity of regulations on this offense and the difficulty of obtaining convictions, if prosecutors are slow to investigate and collect evidence, as is the case with the Taipei Dome, on which prosecutors are doing absolutely nothing, then under the principles of no penalty without a law and in dubio pro reo, or “when in doubt,” for the accused, as practiced in criminal trials, it is easy for public servants who violate the law and abuse their position to escape penalty.

If that is so, the Anti-Corruption Act and the many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that have been created, as well as the UN Convention against Corruption recently ratified by the legislature, will only pay lip service to fighting graft.

2015年5月14日 星期四

體育運動人權應納入憲法保障

陳耀祥(永社副理事長、臺北大學公共行政暨政策學系助理教授)

自由時報/全憲盟觀點 2015.05.13
http://talk.ltn.com.tw/article/breakingnews/1316093

人類應該享有參與體育運動的權利,並且保護和發展體育運動之道德基礎及參與體育運動者之人性尊嚴,確保運動員免受剝削。
(圖片來源:自由時報/資料照,記者陳志曲攝

台灣民主化之後,歷次憲改都集中在政府體制部分,各界忙著解決國會全面改選、總統直選及凍省等重大政治改革議題,人權保障方面並未受到應有的關注,此種現象雖有其政治上的需要,但是,也必須適度地導正。由公民團體主辦,2015年5月2日在立法院召開的「台灣憲改藍圖會議」中,各團體的共識宣言中雖提及「擴大人權保障、強化人權保障機制」,但是,人權清單包山包海,議題千頭萬緒,各有主張,所以留待第二階段處理。各界提出的人權清單中,體育運動人權一直未受到應有的關注。

筆者認為,「體育運動人權」已經成為國際人權的重要一環,應該納入憲法規範,方能與國際人權保障體系接軌。體育及運動不僅是國家實力的展現,也關係到國民健康及生活品質,很可惜地,現行憲法及增修條文中都缺乏明文。

2015年5月2日在立法院召開的「台灣憲改藍圖會議」中,各團體的共識宣言中提及「擴大人權保障、強化人權保障機制」。
(圖片來源:自由時報/資料照,記者叢昌瑾攝

197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UNESCO) 第20次會議擬訂「國際體育運動憲章」 (International Charter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 時,就提出「體育與運動是基本人權」的主張,明文保障任何人都有進行體育及運動之基本權利,這些權利是對人格充分發展所不可欠缺的,應該在教育體制內及其他社會生活領域中,確保人民透過體育及運動以發展其身心及道德能力之自由。無獨有偶地,歐洲運動憲章(European Sports Charter)也揭示人類應該享有參與體育運動的權利,並且保護和發展體育運動之道德基礎及參與體育運動者之人性尊嚴,確保運動員免受剝削,包括濫用毒品、性騷擾和虐待,特別是兒童,青年和婦女等。

除此之外,其他國際組織也一再重申體育運動的重要性,2002年世界衛生組織 (WHO)提出「讓健康動起來」 (Move for Health) ,推動「將運動習慣與體能活動深入每一個人的生活中」;聯合國於2003年11月3日第58次會員大會第5號也決議:透過運動促進達成教育、健康、發展與和平的目標。換句話說,聯合國及世界各國家都將體育運動列為國家發展目標,也視為人民生活品質及國家競爭力的指標。

筆者以為,食衣住行育樂為人類基本需求,也是國家任務的重要內容。國家對於人民負有生存照顧義務,此種義務當中也包括體育運動事務在內,所以,不但在憲法上應將體育運動之發展明列為國家目標,作為國家義務,更應該將體育運動列入人權清單中,賦予人民自由進行體育運動之權利,以發展人格,維護健康、改善生活品質及提升國家競爭力。期待各界共同努力,一起打造健康幸福的新台灣!

Toothless swarm of anti-graft agencies

Wu Ching-chin 吳景欽

(Wu Ching-chin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chair of Aletheia University’s law department and director of Taiwan Forever Association)
(作者為真理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兼系主任、永社理事)

Translated by Eddy Chang

TAIPEI TIMES / Editorials 2015.05.13
http://www.taipeitimes.com/News/editorials/archives/2015/05/13/2003618144

On Tuesday last week, the Legislative Yuan approved on third reading the Implementation Act of the UN Convention Against Corruption (聯合國反貪腐公約施行法). The Ministry of Justice said the passing of the act shows the nation’s determination to crack down on corruption. However, most of the UN convention is already included in Taiwanese laws; what has been missing is enforcement.

According to articles 6 and 36 of the UN convention, each nation should establish one or more mechanisms to prevent and fight corruption. In Taiwan, apart from the Control Yuan, which is in charge of administrative investigation and punishment of misconduct by civil servants, every government agency has an anticorruption unit.

The ministry’s Investigation Bureau and Agency Against Corruption are responsible for investigating corruption offenses. The Supreme Prosecutors’ Office has the Special Investigation Division to deal with corruption involving high-level government officials. This shows that a number of anticorruption bodies were in existence long before the implementation act of the UN convention was passed.

Despite the large number of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they seem to always be one step behind in handling cases that have caused a public uproar and that could involve corruption; sometimes they take no action at all.

Consider the controversial construction of the Taipei Dome, for example. Ever since the deal was signed, there have been constant changes to the contract and the design as the project transformed from a sports and cultural park for the general public to a profit-oriented commercial center.

Surprisingly, the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that should lead the charge against corruption have taken no action at all. After Taipei Mayor Ko Wen-je (柯文哲) took office last year, he established an anticorruption committee specifically to investigate these issues, and he declassified many documents to help expose the truth. The city’s 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thics has deteriorated to a mere dependency, making itself an irrelevant unit that the capital could just as well do without.

Even more confusing is that the controversy ove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Taipei Dome has lasted for quite some time. Several people have filed corruption lawsuits against the project’s decisionmakers, but the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refuse to launch investigations, claiming insufficient evidence.

The problem is that the government has established several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hoping that the law enforcer will take the initiative to launch investigations, using the enforcement powers placed at their disposal by the law to obtain official documents that ordinary people cannot obtain.

If they wait for members of the public to file lawsuits and do not even intervene until the information provided is proven to be correct, they will miss the best opportunities for collecting evidence, while helping those who twist the law to obtain bribes and avoid legal sanctions.

In that case, what is the meaning of establishing so many anticorruption agencies and signing the UN convention?

2015年5月13日 星期三

力保江宜樺?又是一票之差的彈劾案!

李彥賦(作者為法學碩士,永社公關委員會副主委)

​蕃論戰​/專欄 2015.05.13
http://n.yam.com/yam_other/politics/20150513/20150513030371.html

(圖片來源:蕃論戰/網路截取

近日為爭執立法院是否應審議馬總統的大法官提名案,導致民間團體意見不一,有認為現制設計是採交錯任期制,因此馬英九不得在同一任內提名全數大法官,應交由下一屆總統提名,主張拒審;另有認為提名是馬英九的「憲法義務」,而立法院則有「審查義務」但無「通過義務」,因此成立「監督大法官提名聯盟」,藉以檢視馬的提名名單。

其實,不論何種立場,立基點皆在於對於馬英九的提名毫無信心,不僅這幾次的提名人選大抵欠缺憲法意識,就連湯德宗大法官都曾經在釋字713號解釋提出僅有1頁的不同意見書,表明現在的大法官解釋已經無法達到維持水平及垂直分權制衡的功能,也無法即時保障人民的憲法權利,並狠批馬提名占多數的大法官會議,自甘放棄解釋憲法的權限,逐漸淪為僅解釋稅法案件的「財稅法院」,同為受馬提名的大法官,對於這種墮落的狀況都看不下去。

其實馬的提名禍害不僅發生在大法官,監察委員的狀況也更是慘烈。上屆監察委員在法院都判決有罪的前提下,對於張通榮關說案以及黃世銘洩密案竟然可以兩次彈劾不通過,令外界質疑監察委員是否有包庇國民黨及馬友友之嫌。而本屆監察委員在馬英九提名後,更遭外界指出該份名單根本就是在做政治酬庸,最後在民進黨堅持以秘密投票杜絕馬英九以當時主席身分透過黨紀箝制黨籍立委行使同意權之下,不僅馬的27名監委名單瞬時被刷掉11人,就連被提名為院長的張博雅,票數也只有比半數多一票,馬的提名水準,就連自家人也看不下去。

即便如此,本屆監委雖針對去年衛福部未強制下架頂新旗下正義油品而提案彈劾主責調查決策的衛福部常務次長許銘能,不過在審查時,反對彈劾案的監委認為,許銘能當時擔心下架頂新產品恐會造成國賠問題並非沒有道理,因此最後以5票同意、5票反對的1票之差而未通過彈劾案。

但這樣的理由根本就說不通:為何當時能夠在第一時間強制下架南僑的產品而不當心廠商的國賠問題?為何許銘能只擔心頂新可能提出國賠,卻不擔心消費者會不會因為衛福部違法失職未下架而受損害的行為提出國賠?如果回到去年陳其邁委員在立法院質詢江宜樺的片段,或許便可猜出端倪。當時陳委員詢問江:「究竟在架上的正義油品可不可以吃?」江答:「目前是可以」。如果許銘能有事,江宜樺也連帶必須被追究責任,難怪彈劾不會過關!